保姆追着喂,连哄带逗,梁子辰丝毫不理。
不禁让余念想起儿时的自己,那会儿他也不爱喝牛奶,娴姨和爷爷也像这样,追在身后喂,好话都说遍了,也很难主动喝一口。
余念接过奶杯:“谁说牛奶只是给小孩喝的,我睡前也要喝牛奶的。”
梁子辰插着腰,鼻子仰得老高,“骗人,我才不信。”
“没有骗你,我每晚都要喝一杯,不然睡觉都不香。”
保姆很快又端来另一杯牛奶。
余念接过,捧着热腾腾的奶杯,“这里含有大量的蛋白质、氨基酸和矿物质。睡前喝牛奶不仅有助睡眠,还能补钙,让你长得更高更强壮。”
“要多喝点牛奶,才能早日比你叔叔高,比他还聪明厉害哦!”
话落完,余念仰起头,一杯牛奶大口下肚。
见余念喝,梁子成自然不闲着。听说会比叔叔更厉害,他来了拼劲儿,比余念还早喝完。
余念把空奶杯递给保姆,凑到梁子辰耳边,“但是,下次让阿姨热燕麦奶吧,纯牛奶味道真一般。”
既没有蜂蜜红茶,也没有小块芋头。
余念先闻到门口的酒气,才发现梁颂晟站在那里。
没有声音,也不知道呆了多久。
余念站起来,“是要回去了吗?”
梁颂晟“嗯”了一声,转眼消失在门口。
余念和梁子辰告别,忙不迭往外走,出门就被男人抓住。
梁颂晟松开他,“手机。”
“哦,对。”余念返回去拿,找了半天,在床底下翻到。
他急匆匆出来,梁颂晟还站在门口。
“不好意思,久等了。”
“不久。”梁颂晟转身下楼,酒精味顺着楼梯往身后流。
梁颂晟走在前面,行动悬浮、步伐不稳,应该喝了不少。
前方有较高的台阶,余念快走两步,扶助他,“小心。”
感受到眼神的“威胁”,余念慌得撒开手,“对、对不起。”
手腕被人反向扣住,抓得很紧,握得有些疼。余念不敢挣扎,被送进了车内。
彼此并肩坐在后排,这是第一次。
漆黑的夜色,车内有电台音乐。
余念左边是达菲熊,右边是梁颂晟。
他腰挺起来不知该怎么放下,气氛尴尬到诡异,特别是在狭窄的空间里,最明显的是梁颂晟的目光。
从上车开始,就一直看他。
嘴巴不动,眼神杀人。
何况,他半小时前刚弄哭了亲侄子,子辰怕得连实情都不敢说。
完蛋惹,好吓人。
余念绞尽脑汁才找到话题,他提起脖子上的红绳,“嫂子刚才给了我这个。”
“嗯。”梁颂晟视线从脖颈上收回,终于不再看他。
余念:“……”
我说了九个字,
可他就回一个,
这合理吗?
怎么办?好像更尴尬了。
哎呀呀,紧张死惹。
余念又说:“我看这个挺贵重的,要不……您先收着?”
“给你的,就拿着。”
密闭空间,酒味愈演愈烈,余念头都要炸了,二手酒比二手烟还可怕。
他握着光滑的玉石,想起嫂子那朵精致漂亮的玉兰花,“可是……这个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车开出去几十米,余念掌心和脖子全空了。从梁颂晟动手,到吊坠消失不超过三秒。
他就那么“明目张胆”拿走了嫂子给自己的玉石,半句话都没有。
余念干巴巴赌气,再也不找话题。
安静了几分钟,梁颂晟问他,“你叫我什么?”
“啊?什么什么?”
“你叫我哥叔叔,叫我嫂子嫂子,叫我侄子弟弟。我呢,你叫我什么?”
话题挺奇怪的,但余念认真在想,脑中浮现手机里的备注。
他说:“先生。”
梁先生。
梁颂晟迟疑了下,“先生?”
“嗯。”感受到目光,余念问:“不行吗?”
挺有礼貌的,应该没问题吧。
片刻间,余念心里嗡的一声。
哇啊啊啊啊不对不对!
错了错了!达咩达咩!
“先生”有两个含义,可以是官方的礼貌称呼,也可以指代……
“不对!不是我、我对、对……”借着路过的光,余念捂住了嘴。
梁颂晟靠在椅背,身姿懒散、眼神慵迷,显然醉得很严重了。应该是酒品好,才这么安静,如果是脾气差点的人,恐怕会耍酒疯。
怪不得像看傻子一样看自己,眼睛都不眨,还抢我东西,问奇怪的问题。
余念瞬间轻松不少。
他捂了下梁颂晟的眼,往达菲熊那边偏了偏,“睡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