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小七,别怕了,我没事!”
他一再强调,她眼泪又落下两行,啪嗒啪嗒地往下落。
直到这一秒,她才哭出了声,痛哭。
一把抱住他,她哭得唇瓣发干,眼睛火烧一般得疼。
应承禹心疼不已,顾不上一身狼狈,轻拍着她的背,一声声哄着,重复说那些“没事”、“我在”之类的话。
傅荔中途松开他,眼神依旧有点茫然和恐慌。
“你,你是怎么回来的?”
应承禹笑道:“我坐飞机回来的,怕你担心。”
不料,她脸色大变,嘴巴一张,泼妇一样,大哭出来,一边哭,一遍捶打他的肩头。
“你还敢!还敢坐飞机!”
他疯了吗?
刚从飞机上捡回一条命,又坐另一架飞机!
应承禹死里逃生,让她打着,满心里也只有高兴。
“我一下飞机,就接到电话,说你晕过去了,我担心啊,我当然得赶紧回来。”
傅荔哭得停不下来,想骂他,也说不出话,只能抓紧他肩头布料,力气薄弱地捶打。
她长这么大,大概都没流过这么多眼泪。
平静下来,感觉浑身的脏器都疲惫异常,尤其是脸上,到处都疼。
应承禹开了小台灯,拧了毛巾,给她擦脸。
傅荔这才看清,他身上竟然有血。
“到底……怎么回事?”
应承禹坐在她床边,看了她半天,这才长舒一口气。
她做了个噩梦,他却是实在地熬过了一场噩梦般的空难。
敲门声响起,助理问应承禹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傅荔一看时间,才发现已近十一点。
她晕了这么久?
不对啊。
她抓了把头发,强行让自己镇定,先让应承禹吃东西、洗澡,有事等会儿再说。
见她下床时,仍有点糊涂,应承禹抓住她手臂,再三道:“小七,我没事,刚才那都是梦,别怕。”
傅荔已经听他说过很多字,再听一遍,还是觉得心脏又受了一阵强心剂。
她吸了下鼻子,声音闷闷的,“我知道,你先洗澡。”
“好。”
他抽了纸巾,又给她擦了擦眼泪,这才往浴室去。
傅荔走出休息室的套房,站在落地窗前,看外面忙碌的众人和楼下的城市灯火,才觉得一切都是真实的。
应承禹活着回来了。
她重重地跌坐在沙发上,身子后靠,仰头看着天花板,大口大口地喘气。
一刻钟后
应承禹速战速决,拿着毛巾出来。
傅荔坐在餐桌边,一边往他碗里夹菜,一边看最新的报导。
听到动静,她转头问他:“这么晚了,你坐哪个航班回来的?”
“严厉寒的私机。”
后记应荔篇:我真怕再也见不到你
傅荔自然知道严厉寒的大名,他们这一辈里,在帝都呼风唤雨的人物,也是严氏航空的总负责人。
她拉着椅子让应承禹坐下,说:“你跟严厉寒还有交情?”
“没有。”
“那怎么……”
“我脸皮厚啊。”应承禹勾唇,还有些得意,“我跟他说,家里老婆听到消息已经昏死过去了,我得赶紧回去。”
傅荔:“……”
要按平常,她早揍他了。
今天……
嗯。
没力气。
她在他对面坐下,把筷子递给他。
手机里,正放着最新的报导。
之前,内部爆出消息,森航还拒绝回应。这会儿,飞机平安落地,各种正面报导就满天飞了。
她昏睡期间,严氏航空和森航也有了回应,都是向公众宣布全力搜救的。
“飞机目前已经安全降落蒙州境内,关于事故原因,目前尚未明晰。”
“值得一提的是,驾驶此架飞机的机长薛莘,是森航成立至今,任用的第一位女机长。不久之前,有消息称,薛莘是森航ceo隋烨的女友。”
这条是八卦新闻。
傅荔正要划过去,应承禹扒了两口饭,说:“是真的。”
“什么?”
“那女机长是隋烨女朋友。”
傅荔:“……”
他还有心思管这个。
服了。
“飞机到底因为什么出事?天气原因吗?”
“不是,是有人劫机。”
“什么?!”
傅荔惊了,吓出一身冷汗。
应承禹看她脸色不对,故作轻松,捏了下她的脸。
“没事儿了,我这不好好儿的吗?一飞机的人,都没事儿。”
傅荔的心慢慢沉回肚子里,她顾不上追问,盯着他看,顿了下,又给他盛了碗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