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
靳宴的声音传来,夹杂着焦急。
时宁努力压制想象力,才勉强起身。
不等她出洗手间,卧室的门就响了,梁云辞推门进来。
“宁宁?”
时宁朝门口看去,梁云辞见她满脸水,脸色苍白,吓了一跳。
“怎么了?”
“没事……就是孕反……”
梁云辞进来扶她,说:“靳宴突然给我打电话,说你不舒服,让我赶紧来看一眼,怎么好好得吐这么厉害?”
时宁不知道靳宴有没有挂断视频,她还急着知道后续,就扯了扯唇角,先安抚了下梁云辞。
梁云辞皱眉,“吵架了?他惹你生气了?”
“没有。”时宁脸上浮现两分血色,“跟他聊着天呢,我想象力太丰富,勾起恶心了。”
梁云辞不信,“对着靳宴,你能觉得恶心?”
时宁失笑。
“不是,就是说到恶心的东西了。”
“他也真是的,跟你聊这些干嘛?”梁云辞无语。
她听到书桌方向有动静,估计是视频电话没挂,确定时宁没事就行,小两口间别的事她也不想插手。
“妈妈下去给你端杯清茶,你歇一会儿。”
时宁微微笑,“好。”
梁云辞出了门。
时宁深呼吸一口,重新回到书桌后。
电话已经挂断,她重新打了过去。
一接通,靳宴就问:“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时宁摇摇头,赶紧问:“林光耀怎么说,苏栩是确认死亡了吗?”
“确认了。”
“怎么这么快,不是在医院吗?”
“颈动脉破裂出血是很快的,在医院也未必来得及救,更何况,她动手后,也不是立刻就被发现了。”靳宴解释。
时宁沉默下去。
她有些坐不住,脑海里浮现出那晚见苏栩的场景。
苏栩之前都不是真的想死,为什么这次出手这么果断。
难道……
是因为她上次的话,让她绝望了吗?
她长这么大,鸡都没杀过,顶多杀过鱼。
怀疑自己可能间接“杀了人”,她浑身僵硬,后背冷汗沁出。
靳宴知道她去见过苏栩,看她这脸色就知道她想什么,不管真相如何,先说:“跟你没关系,目前来看,我也不觉得这是单纯的自-杀。”
万一就是她跟自己干上了呢
时宁眉心拧起,“病房里有监控,总不可能是他杀。”
“未必。”靳宴说,“她会作出反常行为,也有可能是药物作用,她的一日三餐,可做手脚的地方多了,毕竟不是完全在林光耀手里看着,没那么严谨。”
时宁浑身没劲儿,靠进了座椅里。
一下子死了人,她还有点懵。
“你打算怎么办?”她问靳宴。
靳宴过了最初的震惊,已经冷静下来。
“该怎样就怎样,跟我们没关系。”
时宁点了下头,动作有些木。
靳宴怕她有心理负担,说:“那边有可能会安排尸检,具体死亡原因会落实,但不管怎样,都扯不到你身上,她造的孽数都数不清,在国外那点时间,都能策划他丈夫的女秘书摔下楼梯,这样的人,不会因为你说几句话就终结自己的生命。”
“我知道……”
“别瞎想。”
时宁还是出着神点头。
相隔千里,靳宴没办法一下子到她身边,只能岔开话题,让她放松点。
又说了会儿话,时宁叮嘱他:“我得等爸爸手术后才回去,有什么事你都要告诉我,别瞒着我。”
她总觉得,这次的事不太妙。
靳宴应了,“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外面又传来敲门声,是梁云辞端了茶上来。
时宁这才挂了视频。
耳边安静下来,她怔忪地想着最近的事,接过梁云辞递的茶,险些烫着。
梁云辞急道:“慢点喝。”
时宁舔舔嘴巴,回过了神。
梁云辞见她不想多说,也没追着问,只说:“有事叫妈妈,妈妈上来陪着你。”
“好。”
送走了梁云辞,时宁也没困意,扶着腰在卧室里慢走。
小家伙大概感受到了妈妈的情绪,连着折腾了好几下,她“嘶”了一声,在沙发上躺下。
苏栩的死,那晚的谈话,都再次钻出脑海。
她又猛地想起另外一件事,那沓莫名而来的照片。
如果不是照片,她一时半会儿根本不会想起苏栩,还跑去找苏栩说那一车话。
考虑到这里,她手脚更是冰凉。
靳宴怀疑不是单纯的自-杀,也不是没有理由。
她有预感,有人要借苏栩的死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