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日内瓦停留了两天，闻寒洲带着时骨在市区里转转逛逛，第三天就带他去了苏黎世。

和常规的旅游路线不同，时间充裕，路线规划也较为随性，他们在班霍夫大街上逛街购物，在奥古斯丁巷牵手漫步，去看了冬季的天鹅湖，又在苏黎世大教堂里虔诚地祷告。

即便时骨没有任何信仰，但在踏入教堂里的那一刻，他还是虔诚地闭上了眼，双手合十，祈求上帝能让闻寒洲留在自己身边久一点，能更爱他一点。

如果是有关于闻寒洲的话，那他希望上帝是存在的，他也希望上帝能听到自己的愿望，不仅要让闻寒洲更爱自己，也要让闻寒洲在以后的日子里一切顺利，无论是事业还是生活。

在庄重肃穆的教堂里，他所有的所有，都是闻寒洲。

冬季瑞士的景色远远不及夏季瑞士景色的万分之一美丽，逛了一天以后，时骨多少有些疲惫，再加上今天是个阴天，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像是被笼罩上了层厚厚的灰尘，他想了想，突然开口道：“闻教授，我突然有点后悔。”

闻寒洲没问他后悔什么，只是向他投来目光。

“我们应该夏天来的，现在是冬季，美丽的景色有点少，感觉拍照片也没有那么好看。”

“嗯，那去采尔马特，那边是冰川之城，冬天的景色很美，你应该会喜欢。”

“至于其他的，”闻寒洲的话顿了顿：“明年夏天可以再来，如果你想的话。”

时骨望着男人那双泛着绿意的，如同春日般生机盎然的眼眸，又想起刚刚在教堂里自己的祈愿，于是在车水马龙的街头拐角勾上闻寒洲的脖子，如蜻蜓点水般，献上了自己的吻。

在这之后他们坐上了去采尔马特的车，整整四个小时的车程，时骨睡了又醒，醒了继续睡，药物的副作用让他的睡眠时间变长了不少，原本他不是一个坐车容易犯困的人，但这会儿却还是睡了过去，而且因为闻寒洲在他身边的缘故，时骨的睡眠质量都好了不少，让他感觉格外的安心。

到达采尔马特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时骨从温暖的车内走下来，被寒风吹的发丝纷飞，他看着眼前连成片的白色冰雪和远处隐约可见的，壮丽磅礴的马特洪峰，突然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字眼来表达此刻的心情。

想不到他真的能来到马特洪峰的山脚下，在素白漫长的冬季，见到阿尔卑斯山脉下的湖水。

一如曾经，他在巴黎温和的夜色里看见闻寒洲的眼睛。

闻寒洲预订的酒店地理位置很好，从总统套房的阳台上望出去就能看到马特洪峰，但闻寒洲对这座山并不感兴趣，不像时骨那样趴在阳台上看个没完，他在房间内收拾好行李，这才把在阳台上拍照的时骨叫了回来。

“时骨，出门吃饭了。”

时骨恋恋不舍地收回正在拍照的手机，跟随着闻寒洲出了门。

他在苏黎世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确实饿了，好在饭店离酒店不远，是一家意大利餐厅，这会儿吃饭的人还不少，闻寒洲走进店内，和服务员交谈了几句，便有人领着他们到了窗边的一个空位，示意让他们在此用餐。

“人好多。”时骨取下了围在脖子上的围巾，环顾了一圈四周：“可能是因为今天是跨年夜的原因吧。”

闻寒洲随便点了几样东西，把菜单递给时骨，时骨从他手中接过菜单，礼貌地说了谢谢，但闻寒洲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在他身上，他看到他盯着自己的手机看了半晌，片刻后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然后直接把手机关掉，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他不理时骨，时骨也无所谓，自顾自地要了一份龙虾意面和提拉米苏，做完这些，闻寒洲在他对面开口：“今天在外走了一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带你去滑雪。”

时骨顿了顿，“可是我想吃完饭以后出去逛逛，今天可是今年的最后一天，镇上肯定会很热闹的。”

时骨毕竟才二十岁，到底还是年轻，就算白天在苏黎世走了那么多地方，依然很有精力，但这对于闻寒洲来说是件好事，起码时骨的注意力可以转移一下，帮助他尽早从被绑架的事情里走出来，时骨有兴致了，就说明他们这趟瑞士之旅没有白来，是有价值和意义的。

闻寒洲什么都肯为他做，只要时骨高兴。

这家意大利餐厅里的人很多，但是亚洲面孔却只有寥寥几个，时骨点的那份提拉米苏被服务员递了过来，但此刻他正在刷朋友圈，头也不抬地与服务员道了谢，鼻尖却突然隐隐地飘过一丝香气。

“hello？”

一声清脆悦耳的女声在他身边响起，时骨有些懵圈地抬起眼，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果真看到了一名穿着淡粉色羽绒服的女生站在自己面前，笑眯眯地和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