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宋阮从班主任办公室回来后,脸色便十分凝重。具体行为有,平时就爱抱着张英语阅读报纸翻找冷笑话看,此刻盯着数学月考卷,双眼目光似要将试卷题目穿透。
宋阮找同桌借了数学笔记,眉头紧锁打结,眸子认认真真钻研笔记,一天下来,仍旧未参透数学题。同桌是个很热心的女生,主动帮忙讲解,只是事倍功半,成效微弱。
后来同桌诚心建议,“咱们班的题目难度肯定是高一些的,要不买点基础教材刷题?”
宋阮听取建议,在学校附近书店买了好几本高中数学刷题本,算是把全身上下一股子的劲头都放在上面。宋阮在班上人缘一向好,大部分都知道他在努力攻克数学,主动倾囊相授帮忙的同学很多。
高三晚自习九点结束,但是九点结束,普遍再呆一个小时学生的占大部分。
回家的最后一趟班车是十点半,靳越舟和宋阮约定每天在班上呆到十点结伴坐车回家。
晚自习结束,靳越舟在楼下等人的时间不断加长。
靳越舟站在一楼斜侧方的石柱边上,目光从陆陆续续下楼的陌生面孔移开,对面一间间教室灯光通明,挂在教室后墙的钟表正常运作。分针越过十,已经超过十分钟,宋阮还没下楼。
没再犹豫,靳越舟上楼找人,站在高三文科a班门口,他一眼就找到自己等待的人。
宋阮伏在桌前,他桌侧站着个少年,那人弯腰低头,手上拿着一支笔在宋阮桌上写东西,看起里是在教人写题。
两人挨得极近,外人看过去正常的一幕,落在靳越舟眼里却十分扎眼。
认真学习的宋阮全身心投入数学题,靳越舟在教室门口站了两分钟,宋阮似乎听懂了,唇角的弧度上扬,神色从纠结转换成亮莹莹的喜悦,粉色的唇瓣开合,似乎在认真道谢。
一个晚上没弄明白的题终于弄懂,宋阮心里暖洋洋的,抬眸不经意掠过门口,唇角的笑顿时僵住,转身看向后墙的时钟才意识到自己忘记了时间。
赶忙收拾好东西和男生告别,没意识到后背的男生热情骤然消失,仍然站在宋阮桌边没挪动脚步,同门口冷漠的靳越舟不经意对视。
幸好两人踩点赶上最后一趟末班车,车上没座位,两人一左一右站在下车口处,宋阮手扶着栏杆,靳越舟抓吊扶手环。
公交车速度平缓,窗外黑色树影不断往后倒退。靳越舟一向话少,宋阮没注意他神色的不悦。
楼下等人的时长不断增加,每次离校后奔向公交站赶最后一班车,宋阮心生内疚,对靳越舟说话时期期艾艾,建议道:“要不以后你别等我了,我想自己一个人在教室多呆一会儿。”
没有理由。
老旧的居民房路灯常年失修早已陷入黑暗,窗户还在点灯的人家少之又少。楼下偶尔传来不知哪户人家的婴儿哭啼。
靳越舟背影陷入墨色,瞳色阴翳,他想问宋阮多呆在教室的理由,是为了学习还是为了教题的人。
要问的人没问,该说的没说。
一个月后
第二次联考成绩下来,宋阮坐在桌上盯着发下来的成绩单,整个人周身都笼罩着一层忧愁。
晚自习结束后十点未到,宋阮就早早在高三理科a班等靳越舟。
靳越舟出门后见到人墨色瞳眸微怔,似乎是没料到。
突然一个月没一起赶末班车,宋阮觉着两人之间陌生不少。
晚自习后的校园夜色静谧,宋阮嗓音闷闷,十分失落地说道:“我应该是不能和你去首都了。”
靳越舟顿住脚步,侧眸看他,“谁说我要去?”
宋阮忧愁解释,“可是你成绩好啊,唉你不懂,虽然我很想和你考一个地方,但我这成绩最多够个榆大。”
藏在树丛间的蟋蟀虫鸣发出阵阵噪响,晚风中树影婆娑。
长达一月有余的闷结顷刻间开解,靳越舟眸间的漠然融化,他的语气笃定,“我们会在一起的。”
清亮的银色月光泄落,圆月挂在茂密樟树的枝桠树梢上。
宋阮只当他在说梦话。
不过他自我开解能力极强,就算自己去不了首都,但以后身边多了个华清的好朋友也是够有面子的,只是这种面子上的心理作用对宋阮而言微乎其微。
再后来,靳越舟那晚说的梦话成真了。
宋阮和他一起考上榆大,短暂的人生里,靳越舟满满当当的占据他此刻的全部生活,占据他曾经每个人生节点。
两人相处的日常像喝水吃饭一样平常,宋阮辨不清从前心动的时候,只觉得在靳越舟身边,安全感似乎化为实质。
对面那身蓝白校服入眼,宋阮脑中回忆如潮水汹涌,久远的回忆在脑中保存完好。
宋阮心说好吧,好吧好吧。
靳越舟就是个坏人。
在喊他“阮阮”
医院的空气中弥漫着药水和消毒水的味道。
宋阮四周沉静, 听不见动静。烧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