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慢些呀,小心些别摔着了。”
“能不能别这么快回去啊,回去神医和沐笙在就不好意思亲了。”
谢蘅唇角一抽:“你也会不好意思?”
柳襄认真道:“我是说你。”
谢蘅:“……”
他走的更快了。
柳襄看着越来越近的院落,惋惜的叹了口气:“没武功一点都不好。”
“你等我恢复武功肯定把你按着亲个够。”
谢蘅不防她言辞这般露骨,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栽了个跟头。
“看吧,我就说慢些吧。”
“闭嘴!”
谢蘅忍无可忍。
柳襄眼里的光更亮了。
好久没看到他生气了,更想亲了。
最后在柳襄的软磨硬泡下,二人又出去散了个腻腻歪歪的心,亲到心满意足才回来。
他们都在尽力让这场有可能的分别看起来不那么悲伤。
但夜深人静时,终究还是有人彻夜无眠。
晨间的山谷景色美妙,空气宜人,白雾缭绕间犹如仙境。
淹没在竹林中的小院落里,男子长身而立,绝色之貌,即使一身布衣也难以掩盖其风华。
从天微亮到如今,他几乎没有动过。
他的眼神始终落在前方的竹屋上,屋内,放满药材的浴桶升起袅袅烟雾,姑娘赤裸的泡在里头,浴桶旁沐笙谨慎的守着,适时的依次持续加入药材。
时间缓缓流逝着,从天明到黑夜。
夜里虽不必继续泡药浴,但要以银针相辅,谢蘅依旧立在门外等着,沐笙催促了几次他才回了屋,如此往复循环,眨眼间三日便过。
谢蘅的面上隐有焦急,他攥紧手指定定的望向屋内。
前三日做的所有都只是为今日做铺垫,能不能活下来,接下来几日才是至关重要的。
沐笙深知劝不动,便干脆去搬了把椅子过来:“你坐着等吧。”
他这身体需得好生将养,否则即便是老头子也延续不了五年。
谢蘅知晓自己的身体状况,没有拒绝,道了谢后便坐在门外安静地等着。
沐笙靠在柱子上,手心紧紧握着一枚玉佩,轻声道:“柳姐姐一定能撑住的。”
也不知道是在安抚谢蘅,还是在安抚自己。
谢蘅没吭声。
他相信她,她一定会活着出来的。
又过了一会儿,沐笙突然道:“若是柳姐姐出不来,你怎么办?”
谢蘅攥了攥拳后,低声道:“我带她回家。”
从她做了这个选择开始,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万事无绝对,所以他早已经想好后路,若她没能撑过去,他就带她回玉京,迎她牌位入府,待他死后,与她合葬。
沐笙隐约听出谢蘅的言下之意,心中微微一颤,神色复杂的看向他。
她自小长在乞丐窝,见多人情冷暖,薄情寡义者众多,像他这样深情的,她是第一次见。
当初听闻柳姐姐当着文武百官调戏了明王府世子后,她便有意打听过这位世子的品行,得到的答案不外乎那几个。
身体羸弱,阴晴不定,我行我素,睚眦必报等等,总之概括起来就是除了长得好看以外一无是处。
可这几日下来,她却觉得除了身体羸弱长得好看外,其他的评价都无一属实。
他拖着病体背柳姐姐走了一夜,将他以前求而不得如今唾手可得的药让给了柳姐姐,日以继夜的守着柳姐姐,简直可是说是无微不至了。
“你是世子,王府会让你带柳姐姐回家吗?”沐笙沉默了很久,才道。
她生活在最底层,以前见过最大的官就是一城府尹。
他们自诩身份高贵,从不拿底层百姓当人看,自然也极其重视门第,更何况尊贵如明王府世子,他若真要迎牌位入府,必会掀起一阵动荡。
“会。”
谢蘅淡声道。
沐笙这时突然想起外界对他评价还有一点,因他身体羸弱,幼年丧母,明王将他视为命根子般千娇万宠的养大,且他还深受皇恩,甚至还有传闻说连皇子都不及。
若都是真的,也不怪他有这样的底气了。
有父母疼爱真好。
沐笙转头看向屋内,不知是不是受谢蘅影响,她的心也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她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玉佩,将它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一道阳光晃过,谢蘅微微转眸,不经意间瞥见了那枚玉佩,他微微皱了皱眉头,想要细看时,沐笙已经将玉佩收进了怀里。
大约是看花眼了。
谢蘅不动声色的收回了目光。
‘是一个大哥哥给我起的名字,如沐春风的‘沐’,北笙南鸢的‘笙’’
沐笙曾经说过的话适时在脑海中重现,谢蘅心头猛地一颤,再次抬头。
沐笙感知到他的视线,疑惑的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