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他差点杀死了金霞宗里的人,所以那锁被唤醒了吗?季凌纾感觉体内经脉淤堵闷热,四肢上的力气也开始被消弥。
“师尊啊师尊……你可把徒儿害惨了。”
季凌纾小声揶揄道。他现在这状态可挥不出第二剑能赋上堕薮的斩击了,而羡阳则正被他激怒,摆出了一副要和他搏命的架势。
得找机会逃出金霞宗。
在心里选好逃跑的路线后,为防羡阳乘虚而入,季凌纾面上依旧装作气定神闲,甚至挑衅似的抬了抬手里的剑:
“羡阳仙尊,现在可没第二个人会替你挡剑了,你也想灵脉尽毁,淹死在这琉璃海底吗?”
“你尽管嚣张去吧,等你落到我手里,我有千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说话间羡阳已经结印摧法,漫天的金色云霞悄然变成了受他控制的一张巨大火网,急坠而下,势必要将季凌纾抓住。
感觉到神雾的火温又升高了许多,这下恐怕在十米之内都会直接被烧穿甚至蒸发,季凌纾咬住后槽牙,再次举剑,动作和刚刚如出一辙,同时也催动了堕薮,铺天盖地的阴戾压迫感直朝羡阳而去。
羡阳这次果然有所防备,登时敛聚了方圆十里内所有可调动的神雾在身前形成一堵坚不可摧的火墙,他不信这能挡住兰时两剑的防御还抵不住一个季凌纾!
然而季凌纾却立刻调转方向,趁后方神雾被羡阳悉数纳走的空隙,立刻踩上了剑背纵身而起。
两秒不到的功夫羡阳就反应过来他是想逃,神雾立刻在他身后化作了一柄和山尖齐高的庞然火弓。
木羽晖的弓还是他教的。
他用力勾起手指,弓弦便拉开到最大,连常年笼罩在他身边用以防身护心的流火都被敛去形成了箭矢。
木林海瞄准了季凌纾的背影,用尽全力掷出了这一箭。
火浪涤天,焰焰不灭。
眼看季凌纾就要被他的火矢击落,只见半空中凭空涌流出一阵清和粲然的无名之气,那灵流濯瑕荡秽,如春渡万物一般,柔和地将火矢击溃于空中。
木林海只能仰着头目睹自己神雾的败落。
他认得,那是兰时仙尊的剑气。
木林海其实还能立刻再生出下一箭。
但他却迟迟没有动作。
兰时仙尊的剑气显现的那瞬间,胜负已定,他注定杀不死被这般庇护着的季凌纾。
没想到他努力了大半生,终是连他们的背影都够不到。
管中窥豹
“叔叔!我们不能放了他!!”
季凌纾本已逃离木林海的射程,忽然又一阵热浪滔天掀来,竟是木羽晖又架着火凤凰桓旋而来。
木林海见状立刻低呵一声:“你给我退下!木羽晖!”
“叔叔,你认输了,我可不!”
木羽晖此刻已经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左侧半边躯体连带着用以敛聚神雾的灵脉都被季凌纾给毁了,恨意顿从心中起,将自己这百余年所遇的所有不顺都归咎到了季凌纾身上。
他叔叔永远活在江御的光环下,难道到他这一辈还要被季凌纾也压下一头吗?
他堂堂木家少公子凭什么要屈居于那最卑贱的墨族脚下!
“木羽晖!我让你回来——!”
羡阳的嘶吼声转眼就被甩在了凤尾之后,烈焰神雾拔地而起企图追上木羽晖所乘的火鸟,那是十几年前木林海赠予自己侄儿的成年礼,虽是由他的真火凝聚炼化而成,却已经认了木羽晖为主。
最终羡阳的火舌只撕下了那凤凰的半边羽尾,没能拦住被恨意给销魂夺魄的木羽晖。
如今木羽晖连火弓都召不出来,唯一能驱使的只剩载着他的这只流火凤凰。
巨大的鸟翼投落下阴翳,将季凌纾笼罩其中,季凌纾回头瞪了眼半死不活的木羽晖:
“我和你并无深仇大恨,你别来找死!”
他此刻也并不好受,江御用来保他道心清明的锁正在心口振起阵阵绞痛,否则他早就一剑将那嘶鸣着吵人心烦的火鸟给劈落了。
而且他不懂这木家叔侄为什么就对他这么执着。
好像他活着就是在碍他们的眼,可明明他什么也没做!
“没有深仇大恨?!季凌纾你还真敢说!”
木羽晖被激怒更甚,
“要不是你,我就是兰时仙尊座下第一弟子,是你们毁了我的仙途,毁了我的灵脉,还毁了我的水云骨!”
“你的水云骨与我何干!”
“别装蒜了!要不是为了你,兰时仙尊怎么会打上我手骨的主意,你……咳咳!!”
话说到一半木羽晖已经憋紫了脸——江御赋在他喉咙上用以封他口的剑气幽幽鼓动了起来。
“……什么?”
季凌纾微一蹙眉,忽的想起他们在都皇城时他确实在江御屋里抓包过木羽晖,当时他受堕薮反噬心智不清,为此还和江御生了气……
江御当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