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又无奈。
最重要的是顾九思脾气放肆便算了,还生了这样一张好皮囊。
无论男女,骨子里都爱着美丽的事物,且不说顾九思骨子里其实是块璞玉,哪怕真是个草包,那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评价。
至少外在金玉,这真是整个扬州城都不敢否认的。
柳玉茹缓了缓,等心里冷静下来,才去了大堂。
柳玉茹和顾朗华已经起了,两人正忧心忡忡说着什么。
柳玉茹进去后,给两人行了礼,顾朗华漫不经心应了,随口道:“九思怎么样了?”
“郎君还在休养,大夫说,再过五天,就能下床了。只是骨子里伤了元气,这怕是要调养一阵子。”
“不落病根就好。”江柔听着,心里又有些难受,她安慰着大家和自己,随后道,“过一会儿,我同你公公去瞧瞧他。他还在睡着吧?”
“郎君醒来后,便让人请王先生过去了。”
柳玉茹实话实说,江柔和顾朗华微微一愣,江柔先反应过来,慢慢点着头,敷衍着道:“好,他想多学点,也是好事儿吧。”
顾朗华点点头,却是叹了口气。
“以往总打着他读书,”顾朗华苦笑,“如今他真读书了,倒高兴不起来了。”
“是啊,”江柔垂眸看着手中茶杯中的绿汤,有些恍惚道,“我唯愿他一辈子不长大,可哪儿有一辈子长不大的孩子?”
说着,江柔苦笑道:“愿意上进,也是好事。总不能事事总让玉茹一个人操心,毕竟是当丈夫的人了。”
“哪里会事事都是我操心?”柳玉茹笑起来,“如今我与郎君都还小,全靠公公婆婆照顾着,九思现在主意大着,思路清晰敏捷,儿媳还是听着他做事儿。”
“玉茹妄自菲薄了,”说起这些,江柔面上终于有了笑,“昨日全靠玉茹机敏。若我们想着熬到今日再去王家,王善泉怕是昨日就人来了咱们家,咱们再做姿态,也显得不够真诚。玉茹虽然年纪小,但做事儿想得周道谨慎,可比我们机敏多了。”
柳玉茹听着,连忙自谦,不敢应下这份称赞。
三人说了一会儿后,吃了早点,便一起去房中看顾九思。
顾九思正在上课,柳玉茹站在门前,便听顾九思不断询问着王先生的问题。
他似乎是将整个朝廷上的官员名字职位都一一记了下来,反复盘问着王先生更多细节。有些时候王先生也答不上来,顾九思便接着下一个问题。
三人在门口听着顾九思听课,等到了时候,王先生才从里面出来,见到顾朗华一行人站在门口,王先生有些尴尬,似乎是让人看到了短处,忙同三人行了礼,便匆匆走了。
等三人进屋后,顾九思正在喝茶,他吩咐着木南道:“王先生知道得还不够多,你按着我说的,将十三州地方官员的名字生平性格全给我打听一遍,送来给我。”说着,他才发现门口站了人。他抬眼看去,诧异道:“爹?”
“公公婆婆来看看你。”柳玉茹赶紧为他解惑,然而顾九思莫名其妙道,“看我做什么?娘来就算了,爹你来做什么?你看完我,我背上的伤也不会好,赶紧该做什么做什么,咱们家都快完蛋了,你个糟老头子快去做点有用的事儿……”
“郎君!”柳玉茹看着顾朗华铁青的脸色,忙扑了过去,小声道,“住嘴吧!”
顾九思莫名其妙看柳玉茹一样,江柔拉了拉顾朗华的袖子, 顾朗华冷哼了一声, 摔了袖子, 和江柔一起坐到顾九思边上, 僵着声音问:“可好些了?”
说完,不等顾九思说话,顾朗华就道:“看你骂得动人,想必好得多了。”
“行了行了,”顾九思不耐烦道,“有话就说,别拐弯抹角的。”
“你这个逆子……”
“老爷, 不是说好好说话吗?”江柔嗔怪, 顾朗华僵住了动作, 这才坐下来, 干脆一句话不说, 扭头看着窗外, 不搭理顾九思了。
顾朗华不搭理顾九思, 顾九思嗤笑, 扭过头去,看向另一边窗外。
不理就不理,谁怂谁是孙子。
柳玉茹瞧着这阵势, 有些想笑,却又要板着脸。江柔轻咳了一声,柔声道:“九思好些了, 我和你父亲也放心许多。昨天的事儿,我夜里和你父亲商量过,觉得后续处理,应该同你和玉茹一起来。毕竟你们也成了婚,不是孩子了,我们也不能凡事儿都大包大揽,总要带着你们学着些。”
顾九思听了这话,垂了眼眸,低低应了一声“嗯”。
江柔抿了口茶,接着道:“昨个儿我和你父亲商量了,如今王善泉做这事儿,明摆着是冲着你舅舅来的。我们暂时不能确定背后的人是谁,可能是陛下,也可能是其他人,但无论如何,顾家还留在扬州,怕都有些风险。王善泉是节度使,咱们商家不与官斗。”
“嗯。”顾九思应声道,“母亲想得周到。”
“那是我想的!”顾朗华突然出声。
柳玉茹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