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延残喘。
如果有神明的话怎么有持证杀人合法,怎么会有纳税杀人合法,怎么会有如此强者为所欲为的世界。
如果有神明的话,那些可爱的天使怎么会被折断翅膀,从此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
我又想起了已经变得有些呆滞的瑞贝卡,心口倏得一疼。
“不会觉得有一个信仰是心灵的归宿吗?”
库洛洛一边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这个教堂内工匠们呕心沥血所绘就的艺术珍品一边反问着我,似乎对我的回答也没有那么在意。
“心灵的归宿?不过是懦弱者逃避现实的藏身之处罢了。惧怕死亡所以设立一个虚无缥缈的彼岸,用一些自欺欺人的安慰来让软弱的内心得到安抚。”
想起自己做任务时看到的「虔诚信徒」指名做下的肮脏交易,不管是光明圣教,科学神教,还是其他大大小小的宗教,不管是多么光鲜亮丽的外表下都隐藏着洗不清的罪孽。
站在洁白的大理石雕刻的先知象下,没有点睛的悲悯眼神注视着每一个前来参拜的信徒,可惜几百年前的先知也想像不到后人借着他的名头能翻出多少花样来。
“用掩人耳目的仪式来做旁人想象不到的勾当,用清规戒律来束缚愚蠢的信徒,树立异端来打击敌人。”
“这么一个藏污纳垢的所在,最美的也就是这一幢房子了。”
过于激烈的言辞与我之前展示出来的温柔体贴的形象有些撕裂,说完我就开始隐隐后悔。库洛洛似乎没有料到我竟然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看着我的眼神变得有些讳莫如深。
“艾莉西亚似乎有一些非同寻常的经历,有兴趣说给我听吗?”
我诧异地看了一眼库洛洛,没想到这个圣帕瓦尔大学历史系的学生并没有反驳我这个亵渎神明的异教徒,反而饶有兴致地好奇起我的经历。他专注的眼神仿佛要将我看透,让我越来越不自在起来,想要挣开他手的力气大了一些。
“库洛洛,你捏疼我了!”
随着我的挣扎,库洛洛加在我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大,直到我感觉手指的挤压已经超出正常人能忍受的范围,才假装痛呼出了声。
“抱歉,刚刚想你说的话入迷了,不知不觉就用上力了。”
库洛洛终于把我的手松开了,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白皙的手上几个清晰的红色指印还是让我有些不悦。这么大的手劲,库洛洛真的是一个普通的历史系学生吗?
我感觉我的生活再一次一点点地脱离我的掌控。
平静的校园生活已经不复存在,稳定的精神状态也时有时无,夏野痴迷于新发现的遗迹我几乎说不上话,新认识的学长还有隐藏的另一面,没有一个人,一件事能给我安全感。在这个偏僻的小镇里,即使寒冬将去,穿着保温的大衣,裹着厚厚的缠,我依旧仿佛赤身裸体在雪地里行走般寒冷。
“那个,我累了,我先回家了。”
转身想要逃离,不只是逃离这个有些陌生的学长,更想逃离的是这个仿佛没有我容身之处的世界。
库洛洛没有再做挽留,把手又插回了裤兜里,脸上又恢复了学长温润的神态。但已经窥见过他变脸的我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单纯地为他的学识所折服,只觉得他面目可怕。
“难得团长也有失手的时候啊。”在艾比匆匆离开后不久,侠客又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库洛洛身边,一边说一边摆弄着手中带着小恶魔翅膀的手机。
“是个单纯的直觉系动物啊,只是稍微不留神吐露了一点心声就能激起她的全部防御,难度又加大了真是头疼。”
“团长你先把你眼睛里的兴奋收一收再说头疼啊。”
“算了先不说这个,有查到什么东西吗?”
“这对兄妹有点意思哟,身份信息是真的,但经历对不上,估计是用了什么高级的手段套用了别人的身份。”
“能查出来之前的身份吗?”
“还在查,要找到谁帮他们办的身份才行,这个还得花点时间。”
“石碑呢?”
“那些专家还在破译,但复活仪式已经差不多都翻译出来了,已经查出来的材料玛奇和信长在准备。”
侠客一边对着手机一边跟库洛洛汇报着旅团成员的进展,这是一个难得的集体活动,有空闲的团员们都赶过来凑热闹了。划了划手机,发现之前列的单子已经一项项划掉了大半。
“那团长我们现在就只差找到祭坛了?”
“对,飞坦和芬克斯这几天都在山里转悠,山里信号不太好有点联系不上,等他们出来了可以再把搜索范围调整一下。”
库洛洛还在盯着高悬的十字架,上面的每一处雕花都能让他饶有兴致的看个不停。这时侠客的手机响起了轻快的音乐。
“飞坦,你们出来了?什么?已经发现了?”
……
“团长,最后一片拼图找到了”